手机来电,是傅言臻的,沈清灵咬着下唇,忐忑地接起来。
“你怎么还不回来?”
经历了昨晚的荒唐,沈清灵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,轻声道:“你找我有事吗?”
傅言臻被她逗笑,“等你吃饭。”
躲不掉,沈清灵放弃挣扎,“我就快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挂了电话,沈清灵从车上下去,乘着电梯上楼,同乘的还有一个拿着包裹的快递员,他进门后没有按楼层。
到了22楼,沈清灵从电梯出去,快递员也跟着,这层楼只有一户人家,沈清灵正开门,快递员问道:“你好,请问傅言臻先生是住在这里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这里有个他的包裹,麻烦你签收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沈清灵在收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,是海外寄来的包裹。
张姨做好的饭菜色相诱人,还没动过,傅言臻已经坐上桌,见她进来,问道: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“快递员,有一份你的包裹。”她看着上面的信息,“席女士寄过来的。”
“是我妈。”傅言臻走过去,从她手里接过包裹,从柜子里找出一把美工刀,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包裹。里面放了一些英国特产,还有一个烫金羊皮首饰盒和一个信封。
他打开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一个蓝宝石戒指,高贵典雅,银托上有着繁复的雕花。傅言臻认出是傅家的祖传戒指,专门传给儿媳妇的。
席唯是钢琴家,辗转各地演出,傅聿庭也因为工作经常不着家,夫妻俩碰面的时间不多,早些年离婚了,无爱一身轻。
当初席唯要把这枚戒指还回去,傅聿庭没要,说放他这没用。席唯现在终于找到时机把这枚戒指送出去。
沈清灵好奇靠过去看戒指,傅言臻递给她:“我妈送你的。”
“会不会太贵重了?”
“祖传的,儿媳妇专属。”
沈清灵压力更大,“要不你收着好了,反正到时候也要还回去。”
傅言臻轻“啧”一声,不由分说地塞她怀里,“你拿着就是。”
别人又看不见,有必要演得这么逼真吗,沈清灵打开盒子又看两眼,很深邃的蓝色,美丽至极,每一个面都熠熠生辉。
傅言臻去拆信封,里面躺着两张演唱会门票和一封信,信的内容是她有个歌手朋友要举办livehouse,送他们两张门票邀请他们去参加。
这是被当人情了吗?
一个国外新人乐团组合,名气不大,至少他没听说过,怪不得几百人的livehouse还得送票。
时间是6月18号,恰逢周日。
傅言臻没多大兴趣,问沈清灵,“你要去吗?”
难道她要是想去他就会陪她去吗,沈清灵很快否定这个想法,他应该是希望她说不去,这样他就有推辞的借口,还好她不喜欢去拥挤的地方,音乐会也包括在内,“不太想。”
他把票塞回信封里,随手一放,“不管了,先吃饭。”
张姨又煮了汤,在她去洗手的间隙,傅言臻帮她盛了一碗,沈清灵带着警惕,“这是什么汤?”
“鸡汤。”
鸡和鸽子外形相似,体型相差甚远。
傅言臻玩味地补上一句,“没放药材。”
沈清灵羞耻低头,“你就别提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不好提的,食色,性也。”
她的脸都快埋碗里了,傅言臻的眼底满是笑意,她这难为情的样子真是逗,居然挺有趣,他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恶趣味。
“今天我和你哥碰面了,他让你有空可以回家一趟,他们想见见你。”傅言臻充当传话筒。
肯定不是单纯想她这个人,沈清灵搪塞道:“我有空再说吧。”
傅言臻表示无所谓,继续吃饭。
*
沈家,尤璐正从楼上下来,担忧地吩咐佣人去打扫房间。
沈清灵的房间久不住人,佣人平时打扫卫生没有那么细,衣柜长了虫子都没人发现,尤璐也是今天进去细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个问题,有些衣服都已经被虫子糟蹋得不成样子,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。
“也不知道这些衣服她还要不要穿的。”
沈择川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从书房出来,和傅恒的项目棘手,他心情沉重,听到母亲要为了这点小事烦恼,怪声怪气地说道:“她都搬出去好几年了,衣服能塞那里肯定是不要的,多大的事?”
“我看那里面还有学生时代的校服,全部都在那里呢,其他衣服可以不要,这些扔掉太可惜,都是回忆。”
“要真的那么珍贵她早就拿走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。”
尤璐还是不放心,“算了,我打电话问一下吧。”
沈择川撇嘴,“换季了,你不如操心一下我有没有衣服穿。”
尤璐在找手机,没有忽视他的话,“你缺什么和我说,我给你准备。”
听到她的保证,沈择川绷紧的眉头松开,脾气顺了很多,“我来和她说,你去歇着吧。”
“行。”尤璐以为他想要缓和兄妹关系,把事情交给他,“你来吧,我去洗澡先。”
沈择川回到自己的房间,关门落锁,这才拨通沈清灵的电话。
月朗星稀,沈清灵躺在阳台的秋千椅上,脑袋枕着抱枕,发丝垂下来。微风抚过她的脸颊,温柔又凉爽。
一道铃声打破空气中的静谧,看到是沈择川的来电,她心情瞬间变差。
“喂。”
“我亲爱的妹妹,好久不见。”
沈清灵对他亲密的称呼感到不适,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?”
沈清灵握紧手机,“别找。”
尤璐和沈哲辉结婚头几年,为了维护家庭关系一直在给予沈清灵关爱。她的前夫不让她见儿子,沈择川爹不亲娘不爱的,在他还没有能力反抗父母的时候,他把矛头指向更弱小的沈清灵。
“呵,”他嘲讽一笑,“你现在倒是硬气了。”
没得到回应,他继续说道:“你结婚就把我们忘了吗,什么时候回来一趟?”
“没空。”
接二连三遭到拒绝,沈择川愤怒地砸了一拳枕头,没发出任何声响,“我们可是很想你呢。”
沈清灵听着更反感,声音重了许多,“你在演什么?”
傅言臻咬着根没点燃的烟,想出阳台抽,刚踏出门就听到她的怒吼,也不能说是怒吼,只是和她温柔内敛的形象相比,能看出是处于愤怒的状态。
难得遇见她这一面,傅言臻望向她,沈清灵的情绪被打断,随之而来的是窘迫。
这是打扰到她了?傅言臻挥挥手,“我进去抽。”
被吼了的沈择川冷笑,对她完全没有耐心,“你爱怎样随便。”
说完便挂了电话。
路过沈清灵房间,他对着在里面整理衣柜的佣人说道:“衣服不要了,扔了吧。”
*
周六,沈清灵睡到自然醒,在秋千椅上晒太阳,吃完午饭又睡了个午觉,起床后躺在沙发上看书。
傅言臻佩服她的躺平能力,走哪躺哪。回想她这几天的行动,他发现她一直是低耗能模式,家里的健身房她根本没进去过,工作室和家里两点一线。
他做了一回热心人士,“你要和我一起去运动吗?”
沈清灵望向外面的大太阳,拒绝地摇头,“不了,你去吧。”
他就猜到是这个回答,没说什么,换上运动装出门。
沈清灵换了个姿势躺着,看累了去书房练字。母亲江奈安是书法家,按理来说她也能练一手好字,然而沈清灵小时候没个定性,江奈安教她练书法,她总是练一阵子就跑,江奈安又舍不得严厉管教,就由她去了。
后来江奈安去世,沈清灵后悔不已,自己买了工具跟着网上的教程练,有一定成果,但是和母亲的笔法还是有很大差距。
她正沉浸其中,陶悦然发微信滴滴她:
[富二代约我出去看他耍帅呢,怎么办,他手里资源好多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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