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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---撞上
妧妧足足走出去四五条街。
裴绍的马车在其后缓缓跟上,最终停在了她面前。
侍卫为她开了门,掀开门帘,妧妧便看到了那厢的脸。
男人伸出手去,小姑娘搭上,借着他的力度,被他拉了上去。
而后,她尚且未来得及跟车下的秀儿道个别,便被裴绍拽到了怀里。
小姑娘一声轻咛,小脸儿通红。
车下的秀儿亦是一下子也红了脸。
妧妧在人怀中,转头看向车下,很小声地跟秀儿说了句话。
“回去吧。”
秀儿应声,车门也被关了上。
而后,她方才抬眼看了裴绍。
男人似笑非笑,敞开大氅,把她裹在怀里,有些暧昧,问道:“怎么走出这么远,嗯?”
小姑娘答着,“怕我娘跟过来,她还是有些怀疑。”
裴绍微一挑眉,赞道:“你不是做的挺完美么?”
妧妧知道他说的是她找了人假扮张老夫人演戏骗过了母亲的事。
他什么都能知道。
小姑娘回着,“我觉得我娘还是半信半疑的,谨慎起见,便走的远了一些。”
裴绍眼睛定在了她的小脸儿上,眸光瞧着很热情,但又好似很深沉。
他惯是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。
接着倒也没再说那事儿,说起了他二人之事。
他箍着她腰身的手紧了一下,俊脸凑将过来,哑声问道:“想我了么?”
妧妧微微躲了躲,玉手推到了他的胸膛上,回答的当然斩钉截铁,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。
“没有。”
那厢唇角微动,“真的?”
妧妧回道:“假不了。”
裴绍又问道:“还恨我么?”
妧妧答着,“恨。”
裴绍慢悠悠地反问,“哦?是么?”
妧妧还是那句话,“假不了。”
裴绍低笑了声,而后就亲上了她。
小姑娘猝不及防,推了他两下,但她那小力气,男人纹丝不动的,后来也便就那样了。
这般一会儿便把小姑娘弄得喘息连连,小脸儿灼若芙蕖,更红了。
终他倒是放开了她。
妧妧坐去了他的对面,唇脂被吃的尽了,烧着小脸,泪汪汪地瞅他两眼。
那副模样,好像他欺负她了似的,孱弱又不屈。
裴绍无声地又笑了下,接着视线也是一直在她身上。
他靠到了椅背上,手臂搭在身后,颇是轻松慵懒的模样。
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话。
这话题皆是由裴绍起的头。
他问,她答。
自然,他说的也没一句正经的,间或还开两句黄腔。
他每每说那些,小姑娘就捏着小手,不接话了。
马车行了一阵子停了,妧妧没掀帘子,也不知道到了哪。
裴绍先下去,揽着她的腰肢,把她抱了下来。
这会子,天空正好飘下了雪,起了风。
一阵雪尘掀起,恰好朝着妧妧而来,小姑娘便微一侧头,躲了一下。但风没吹着她,雪就更没打着她,她抬眼的时候,只觉视线一暗,却是裴绍动了步子,背身全全地挡下了那雪尘。
而后,他还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,给她披了上。
妧妧抬眸子看了他一眼。
这男人惯是如此。
你说他坏,但他有时却很温柔很细心,也很照顾你,看你的眼神更是很深情,亦是常常哄你,好似他真的爱你似的。
但妧妧当然不信。
她唇瓣嗫喏两下,起先想要说不用,但终倒是也没拒绝。
她确实怕冷。
待他给她系完了衣服,妧妧方才抬头去看。
俩人停在了莳花馆。
继而从此出去后,又去了贵香楼与那金凤楼。
那厢是眼睛眨都没眨,便又是为她砸了好几万两银子。
与上次不同,这次还是亲陪的。
妧妧就是见过世面了,本也想开了,反正自己也逃不掉,不如就做个坏姑娘,图他的钱,好好享受便是了,但这好几万两银子一砸下去,估计哪位姑娘的心脏都受不住,本能地害怕。
她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裴绍低身去听她说话。
小姑娘带着面纱,只露着眼睛,踮起脚尖,玉手扶着他的手臂,凑到他的耳边,甜柔的嗓音,软软糯糯地道:“上次做的衣服,好多还没穿过,步摇发簪也有好多尚没戴过的要不了这么多,大人”
男人瞧着她那双勾魂摄魄一般的眸子,和仿若不食人间烟似的小模样,不知不觉间也向下扫了下去,瞄着她因为紧张害怕了而急促起伏的小胸-脯,而后笑了笑,只说了一句话,“你高兴就行。”
小姑娘眼中湿漉漉的。
到了晚上,他会留下过夜,是意料之中之事,妧妧没抵抗。
毕竟抵抗了也没用。
那裴绍也断没客气,随心所欲了个够。
他呼吸极重,对她很贪婪,手臂上青筋暴起。
她从上到下,便是那一双玉足都被他揉捏了好几遍。夜晚烛火摇摇,少女秀发微乱,有几缕黏在汗湿的小脸儿上,那抹莹白之上的小巧红樱湿答答的。
几番毕了,气息久久未散。入睡之前,她撑着颤抖的身子,凑过去求了那男人一事。
“大人,明日,我想去趟寺庙,成么?”
没用说太多的话,事情不大,裴绍自是点了头,但笑着,缓缓睁眼,慵懒地问了一句,“想求什么?”
妧妧没与他说。
那男人乜着她,慢悠悠地道:“本官正好也有事想求求佛祖。”
妧妧理所当然地问着,“大人要求什么?”
男人微微凑近了她,哑声道:“求求佛祖,让苏小姐爱爱我”
小姑娘的脸“刷”地一下子红了,然后就挪了视线,躺了回去
裴绍带她去的是青云寺,许是年刚过,公务不忙,亲陪着她一起去的。
这青云寺离池榆巷不近,但妧妧小时候还真和母亲来过两次。
印象当中,便只有两次。
母亲原是常年拜佛的。
每月或初一或十五,她至少会去一趟寺庙。
不过去的是离池榆巷近一些的净慈寺。
妧妧来时和裴绍乘车的路上,还想起了母亲。
自从父亲出事后,母亲病了,似乎很久没来寺庙烧香了。
今日正月十七,妧妧早看过了,是个好日子。
她此番过来,有三愿:
一愿父亲早日出狱;二愿母亲康健;三愿自己顺遂。
许是十五刚过,寺中人很少,仅零零散散的二三十人而已。
他二人颇是打眼,尤其裴绍。
那厢天生的衣架子,一袭浮光锦面常服,外披鹤氅,银冠束发,那股贵气仿佛骨子里散发出来的,更别提那张脸。
他的脸特别容易让少女一见钟情,且人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。
妧妧将将到他肩膀,与她并排走着,没他腿长,自然没他行的快。
那厢便时而随着她的脚步,走的颇慢,很知道照顾女孩子。
马车停在寺外。
拜佛,也没让士兵跟进来,便就他二人。
小姑娘入了堂上,很虔诚的上香,跪拜。
那男人等在外头,没进来。
待妧妧拜完,俩人也便要走了,这般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
与他二人几乎脚前脚后。
巧之不巧,姜氏与赵嬷嬷也来了这家寺庙。
原姜氏想就近去那净慈寺,没想来这青云寺,奈何租雇的马夫不熟悉路途,给弄错了。
姜氏两人半路发现,也没让他返回去,倒也无妨,便就来了这青云寺。
到了后,赵嬷嬷将姜氏扶了下来,让马夫候在了寺庙外头。
她为何而来?
除了为丈夫,也是因为女儿,来为女儿祈福,求佛祖保佑,愿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,来日觅得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;也想念念佛,让自己静静心。
她近来胡思乱想的厉害,且越想越害怕,越害怕越乱想
然俩人相互搀扶着,正要入寺庙,一辆华贵的马车突然砸入了姜氏的眼中。
妇人的脚步一下子便止了住。
赵嬷嬷发觉了异常,问着,“夫人,怎么了?”
姜氏心颤着,姑且没说,而是又打量了那马车几眼。
那马车极为华贵也极为好认,旁边还有士兵
这车她见过,两个月前,送女儿时在池榆巷附近见了第一次,昨日送女儿时,见了第二次,今天是第三次。
赵嬷嬷见夫人一直往那马车一边瞅,便也顺着望了过去,而后微微蹙眉,这车她也认得。
“这,怎么好像是,那个常来我们家小摊子上喝豆浆的那官儿的车?”
姜氏听赵嬷嬷这言,脑中“轰隆”一声,腿瞬时就软了,声音亦是颤了。
“你,你说什么?”
“夫人?”
“你说,这是,那个,那个常来我家,我家小摊上,喝豆浆的,那个,官儿,的车?”
姜氏眼中瞬时涌上了泪花,一句话哽咽了无数次,强说完。
赵嬷嬷尚不知夫人到底为何如此,只夫人问,她便实话实说地点头。
“彼时虽然太忙,我没太注意瞧,但那样的车我哪见过,记的也颇为深刻,是这辆错不了。”
姜氏的腿彻底软了,人瞬时便差点跌倒了去。
“夫人!”
而后,妇人什么都没说,接着,她便推开了嬷嬷,直奔了那寺庙而去。
“夫人!”
赵嬷嬷紧跟其后。
想也不用想了。
姜氏的眼睛已然红了去
妧妧从堂上出来后见裴绍正在与一位僧人说话。
那僧人明显认得他,对他很恭敬。
男人见她过了来,冷声道:“等我一会儿,别走太远。”
这话便是不让她听他二人说话的意思。
妧妧点了头,乖乖地去了一边儿。
她是没走太远,不过是距他几丈远。
然正立在那随便地朝着人群瞧瞧,却突然,心猛然一颤,两个熟悉的身影蓦地入了视线。
人竟是她娘和赵嬷嬷!
且俩人明显很急,在找着什么的模样!
小姑娘顿时傻了一般!
她聪明的很,顷刻便意识到了是门口的马车被她娘和赵嬷嬷同时看到了!
没空去想她娘为何来了此!
她这身打扮,这身衣服,若是着了面儿,便是全完了!
于是,下意识便立马转过了身去,而后撒腿就跑。
姜氏与赵嬷嬷匆忙地看着来往的人群,突然之间远处,一个少女的背影让姜氏的心狠狠揪起。
虽然那姑娘的衣着与穿戴和她的妧妧相差十万八千里,是她家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绝对穿戴不起的,但自己女儿的身段,她自是一眼就能认出来!
妧妧慌不择路,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:便是绝对不能和母亲照面。
她沿着长廊直接躲进了一间禅房。
小姑娘前脚刚进去,后头便听到了裴绍的声音,“你干什么?!”
那语声显然是极其不悦的。
妧妧也没时间和他解释,当下便把人也拉了进来,做噤声之举。
裴绍敛眉,明显更不耐了。
“我问你干什么?”
小姑娘吓得扑到了他的身上,小手抬起去盖住了他的唇,而后声音压到低的不能再低,急道:“我娘,我娘和赵嬷嬷”
她这话说完,裴绍了然了。
男人居高临下地眯着她,表情冷淡,没说话。
几乎与此同时,姜氏的声音在廊道上响了起来。
“妧妧!我知道你在,你给我出来!”
小姑娘浑身冷汗,一动不敢动,要哭了。
那禅房的门她都没来得及插,眼下她又哪敢去动
“苏妧妧!!”
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,再接着,她也没机会挣扎了。
这廊道上一共七间禅房,她母亲姜氏且不知她为何找的那般准,红着眼尾,一把便推开了俩人所在的那间!
阳光从外照进来,先转头的是裴绍。
男人薄唇轻抿,面无表情地与姜氏对上了视线。
而他身前,那穿着打扮贵气的小姑娘,又不是她的女儿妧妧是谁?
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,姜氏顿时呆立在原地,一动亦是动弹不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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